为文 为师 为人――记北大中文系教授孟二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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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12月12日这一天,北京已是隆冬的季节,北大校医院的一间普通病室里却洋溢着欢乐,得知许久不见的老师会在校内做一个血常规检查,同学们都自发来到校医院看望这位老师。病室的窗玻璃因为屋内的热情起雾了,同学们围坐在这位老师的身边,他身穿的红毛衣,与他脸庞慈祥的笑一样以生命的热情感染着身边的人;他头戴深灰暖帽,遮住了刚做过开颅手术的脑袋,因为化疗他已经没有头发了;他始终以和蔼的眼神注视着身旁的这些学生们,问他们:“开题报告做得怎样了?”。他就是北大中文系教授孟二冬,去年在新疆支教时患食道肿瘤病倒在讲坛,治疗期间,他仍然坚持指导学生,得知孟老师病重的消息,很多同学在网上发帖祝福孟老师早日康复。

“他的心始终牵挂着新疆!”

2004年4月26日,当孟二冬倒在新疆石河子大学中文系的课堂上时,在座的石河子中文系02级130多名学生并不知道,孟老师会从此离开石河子的课堂,因为在他们眼里孟老师始终保持着平静和蔼慈祥的笑容,在他们心里是真心地喜欢孟老师为他们讲授的唐代文学课程。

他们不知道,从一个多月前,孟老师的嗓子就开始沙哑;他们不知道,由于晚上常常咳嗽,他整晚睡不好,他表面上平静,实际强忍着巨大病痛。他们更不会知道,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恶性肿瘤正挤压着孟老师的气管,使他难以发声;挤压着他的食管,使他难以下咽。孟二冬忍着巨大病痛,坚持完成他作为北京大学对石河子大学“对口支援”计划的老师每周10学时的教学任务,没有休息一天,一直工作到完成双方协议计划的最后一课……

2004年5月2日,孟二冬被送回北京。当得知孟老师患了重病,石河子大学的许多师生都被他的毅力和精神感动得失声痛哭。他教过的138名学生精心准备了一个精致的留言簿,每个学生都写上了自己的祝福,寄给了病榻上的孟二冬。国庆节期间,新疆石河子大学的师生自发捐款,他们在慰问信中写道:“您对事业的执着精神和严谨的治学态度,是我们获益终生的财富。” 
   
      生病期间,为尽快恢复体力孟二冬还坚持锻炼,每隔一周由爱人陪同前往爬山,他常说:“等病好了我再去新疆!”他时刻惦记着在新疆的那些学生,即便在医院就治期间,孟二冬最喜欢看的电视台也是新疆电视台:“新疆的学生们的学习条件艰苦、学习资料欠缺,交流也少,不知道我离开学校之后有没有老师接我的课啊。” “暖水瓶”是妻子耿琴对孟二冬的评价:“他特别诚实、善良、诚恳,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隐藏。尽管他有些内向,尽管他从不流露,但他真的就是处处为他人着想。他就像一个暖水瓶,外冷里热!”

2005年12月,孟二冬的病情越发严重了,癌细胞扩散到他的脑部后,生命更加受到威胁。孟二冬委托自己的博士生刘占召去新疆继续讲授唐代文学的讲座,与学生座谈博士论文:“他们最缺的就是学术交流啊!”随刘占召到新疆的,还有孟老师自费为学生们制作的200张古籍资料光盘。

"他为人清正刚毅,治学勤勉踏实,我为之骄傲。"

"他为人清正刚毅,治学勤勉踏实,我为之骄傲。"孟二冬的导师、著名学者袁行霈先生说。与孟二冬相识的20多年中,他们的关系一直非常密切,这正来源于两人在为人之道和治学态度上的相似。

"二冬是个坚强的人,是个硬汉子。"袁先生说,“不到一年半的时间里,他历经三次大手术,可心态依然坦然豁达,精神仍然乐观饱满。” 第二次手术后,孟二冬刚恢复一点体力,就前往参加研究生的开题报告,发表评论时,他用喑哑的声音一讲就是40分钟。开颅手术的前几天,他坚持到系里参加学生迎新会,和新来的学生们见了面。这也就是袁先生说的"刚毅"。

对于妻子耿琴来说,孟二冬留给他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个笔直的背影。“这么多年来,每天晚上,他都是十二点多睡觉,早上四点多就又起来了。所以,每天我睡觉前看到的是他在书桌前坐得非常笔直的背影,早上一睁开眼,看到的又是那个笔直的背影。”耿琴说。

      "板凳甘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中文系温儒敏教授这样评价孟二冬,“他不仅做到了,而且是心怀愉悦地做到了。”同事刘永强教授说,"他平时虽较沉默寡言,但内心世界十分丰富,真就像白居易一句诗中所描写的那样:世缘俗念消除尽,别是人间清净翁。"

孟二冬的博士论文《中唐诗歌之开拓与新变》是被许多专家认为奠定了他学术地位的代表作。论文充分地体现了古典文学研究中的两个新动向,即将文学与其他邻近学科互相打通进行综合研究和注意文学发展的阶段性,并且将文学发展的阶段性作为研究对象。袁先生在评价说:“任何一篇论文所提出的论点,都不一定能得到学术界所有人的赞同,但是二冬在以上两方面的开拓,是无论谁也不能忽视的。” 后来孟二冬经过七年多潜心研究写出的《登科记考补正》也印正了当年老师们对他的判断。

孟二冬花了七年时间潜心研究写成上中下三册100多万字的《登科纪考补正》。在那7年里,只要没有课,孟二冬早上八点就会准时到图书馆古籍资料室查阅资料,每天与馆员一起上下班。“给一千多年前的人建立档案,难度可想而知,”刘永强说,“二冬有宏观把握概括的能力,也有扎扎实实沉下去做具体考证的能力,他具备成为学术大家的能力。” 去年,《登科记考补正》获得了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一等奖。

袁先生为孟二冬博士论文成书出版所写的序中说:"我自己有太多想做而一时还做不完的事,能够寄希望于他,感到很大的欣慰。"一向不着重语的袁先生在这里表达的一份寄望、一份欣慰,他对这位弟子的钟爱和赞赏让人感受至深。

“做孟老师的学生是最幸福的事情!”

在北大中文系,孟二冬的课是不能落的。虽然现在因为气管与食管的恶性肿瘤,孟二冬几乎说不出话,但听过他课的同学们都记得:他在课堂上神采飞扬、谈笑风生,他讲课的嗓音洪亮,孟二冬在第三教学楼开《古代文学》课的时候,哪怕是教室的门紧闭着,也可以在楼道里听到他抑扬顿挫的讲课声。课堂上,他的课总是伴随着富有激情的肢体语言,他生动的讲述让每一位同学都融入到知识的海洋中。

在北大中文系,上孟二冬的课是最累的。因为,每一次课孟二冬都做了精心的准备,考证、误收的资料也不会遗漏。同学们生怕会落下些什么,在课堂上贪婪地记录着。在《诗歌研究》这门课结课的时候,孟二冬对同学们说:“辛苦大家做笔记了。”03级硕士生赵乐感叹说:“我们也只是记笔记,而孟老师则是从大量的文献资料中替我们找到这些资料,工作量得有多大多辛苦啊!”

孟二冬就是这样不吝啬地将他全部的爱倾注给学生。

他从不对同学发脾气,对学生却很严格。凡是孟老师参加的学生的各种考核,无论学生的论文有多长,孟二冬在考核时都会在文章中夹着密密麻麻的小纸条,每章每节都有。这些纸条里有一些是对论文的想法、构思方面的建议,另一些则把每一页的错字都标出来。“在每一页上夹上小纸条”,在这样的督促下哪一位学生会不努力呢?

03级博士生刘占召还记得,两年前的冬天,孟老师为他批改《杜诗译注》这门课两千字的作业笔记,由于版本有一些错漏,刘占召作了一些说明。拿到作业的时候,刘占召发现,每一处错漏孟老师都给出了更具体的标注并鼓励他:“这样做很好,做学问就要仔细些。” 身教胜于言传,孟二冬就是这样以自己的行动潜移默化地教育着学生。

孟二冬对学生很宽容,在培养学生方面可以说是因材施教。03级的硕士生徐晓峰原本是喜欢研究魏晋文学的,而孟二冬的主要研究方向是隋唐,得知晓峰的爱好后,孟二冬对徐晓峰说:“喜欢的话你就去做吧。”有意思的是,徐晓峰在选修了孟二冬的《唐代应试研究》这门课之后却又逐渐对孟二冬研究的方向发生了兴趣,开始慢慢地关注中晚唐了。

孟二冬的治学风格重实证,很严谨。05级的博士余洁却是一个感性思维和感悟性很强的学生,她生怕老师们不认同,也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弱点。入学后,余洁对孟二冬说了自己的顾虑。孟二冬却说:“这没有什么,这是你的优点,你可以继续深化,再上升到理性思维吧。”余洁受到肯定也很受启发,现在在治学方面也形成自己有效的方式。“他对学生从来不是单一的、死板的方法,对不同类型的学生他都会考虑他们的特点。”余洁说。

今年刚刚入学的05级硕士生蔡丹君在9月10日孟二冬开颅手术的前一天去医院看望他时并不知道老师的病情。医院里,孟二冬见到蔡丹君的第一句话是:“真对不住你们,你们一开学我就病倒了。”就这样,一个多小时里,孟二冬一边输液,一边聊天,从学习方法到人生理想,给蔡丹君上了令她终身难忘的研究生的第一课。而孟二冬是第二天就要做开颅手术的人啊!“孟老师在病中一直都在关注着我们,做孟老师的学生是幸福的事情,从孟老师身上我知道了,人要活得有价值,要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蔡丹君说。

硕士二年级的时候,田媛的导师去日本了,将她交给孟二冬托管。在新疆支教,孟二冬还一直牵挂着她的开题报告,由于新疆上网的条件要稍微差一些,孟二冬还一次次跟她确认是不是收到了修改的报告。回忆这些时,田媛的声音都颤抖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时孟老师已经在新疆病倒了啊!”

刚入校时,从内蒙来的赵乐很想家,孟老师知道这个情况后,经常请赵乐回家吃饭,有时还跟赵乐开玩笑:“我家就住在京包线旁边,每天可以听到内蒙火车进京的声音呀!”赵乐心里暖洋洋的。同学们都还记得,去年元旦,孟二冬一直守着炉子为同学们烧了两大盆红烧肉;还记得在开颅手术之前,孟二冬听到学校畅春新园落成的消息,打电话要求去“看看同学们的新家” ……

“他是医生最愿意和最不愿意接收的病人”

2004年5月2日,孟二冬从石河子到北京进入北大医院胸外科就治时,情况已经万分危急,本来可以通过一个手指的气管已经只能通过一根细筷子了,他的呼吸相当困难,随时有窒息的可能,病床上的孟二冬每喘一口气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大汗淋漓,面部青紫。由于食道肿瘤侵犯了气管,手术将要切一段食管将胃上移以代替食管,还要切一段气管然后将气管对接缝合,肿瘤周围的大血管更增加了手术的难度;另一方面麻醉诱导将会使病人丧失自主呼吸,如果插管不成功病人将会面临死亡的威胁,这是一项难度极大的手术,危险性很高。

“好像下一口气就会喘不上来,就怕他去手术室的路上咽不下一口气。”北大医学部副主任刘玉村教授回想起那时惊心动魄的情形仍记忆犹新。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孟二冬却从来不曾喊一声疼。“谁都愿意接诊这样的病人,因为他从不给医生添麻烦;但谁都不愿意接诊这样的病人,因为他一声也不吭,所以医生很难了解他正在经历的疼痛。”刘玉村回忆说。“他是一个坚韧、坚强的英雄。”

手术结束后的五天五夜,孟二冬在重症监护室,这五天五夜的痛苦只有孟二冬自已了解:胸腔打开后被钢丝捆住了,手术后的伤口长40多厘米,麻药过后的疼痛撕裂了伤口。疼痛的汗水浸湿了床单、枕头、被子,孟二冬一声不吭。五天后,当他被推出重症监护室时还带着微笑,推着他的护士情不自禁地说:“孟二冬真棒!”手术后的十八天里,孟二冬滴水未进,第十九天咽下第一口水他竟用了二十四个小时--他已经不会咽,也不知往哪里咽了。

2004年5月、2005年1月、2005年9月,孟二冬进行了三次手术,第三次还是开颅手术。做完开颅手术之后,医护人员将他从手术架上抬下来,当时孟二冬闭着眼,大夫在一旁轻声喊:“孟二冬,孟二冬……”只见他睁开眼,看到家人和同事,点点头,还微笑着,此时,钢钉正钉住了他的后脑,血已经渗透了枕头。

“孟二冬是个英雄!”北大医院李简教授说。手术后,化疗导致他恶心、浑身无力,不能吃饭也不能睡觉,但令人无法想象的是,即便如此,他还坚持每天练习书法、研读学术著作。他经常写的八个大字是“尺璧非宝,寸阴是竞”。他还跟身边的人说,如果对死有遗憾,那便是没有更多的时间与学生与自己的学问在一起。每一次回到北大医院做检查、做治疗,都会有好多其他科室的护士来看望这位北大老师,他的事迹已经在医院里传为佳话。

“他的生活中充满爱!”

孟二冬一家三口,给熟识的人留下的感觉总是很温暖、很和睦。“一家人话都不多,但只要你接触久了,就能感觉到他们之间非常和谐、非常温暖,甚至能感觉到他们心心相通。”曾在44号筒子楼里与孟老师为邻的小杨动情地说道。至今,小杨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仍然颇有感触,“他们家平时一直关着门,声音很轻,因为孟老师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小杨说,难得的热闹场景一般都是在周日,孟老师全家都穿着休闲的运动装,一起在学校锻炼身体。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那种感觉温馨极了”。   
    
正因为有着互相的帮助与扶携,孟二冬生病以后,曾经共处过的邻居都纷纷前来看望,有的甚至千里迢迢从家乡带土特产过来。对于这些盛情,孟二冬和耿琴经常把“感动”挂在嘴上。耿琴说,“我们身边的好人太多了,到哪里都会遇到很多。”

相比经常说的感恩的话,耿琴对自己面临的困难却鲜有提及,她说,“这些挫折在人一生的道路中是不足挂齿的。”采访过程中,耿琴一再地强调:“对我们家和老孟的宣传,已经足够多了,到此为止吧。我和老孟最希望的是,多宣传宣传北大的老师、北大的医生,他们都是北大非常宝贵的财富,这些财富就在我们周围。最好能通过宣传团结起整个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大家劲都往一处使,一起把学校建设得更好。”  
                           
在孟二冬家里,已经20岁出头的女儿孟菲总是粘着爸爸,一会儿亲一会儿抱,这种温馨的画面让人很是羡慕。

爸爸生病之后,远在首都师范大学读大四,并且已经报考了北京大学研究生的孟菲几乎每天都要回到几十里外的西二旗家中陪爸爸。孟二冬一直都非常热爱体育锻炼,回到家里,孟菲就会陪着爸爸一起运动。“天气好的那段时间,他每天要下楼散步好几次。最近天冷了,他就一直在家里走来走去。”

而作为女儿,爸爸在她心目中却很平凡,“但是跟很多父亲一样,平凡而伟大。”她说,父亲之于她的,很少是直接的言传,更多的是以身作则。孟菲在首都师范大学就读的也是中文系专业,问起这个专业方向是不是受到爸爸的影响,她一直在摇头,她说,爸爸从来不会左右她读什么专业,但是爸爸对做学问的坚持和勤奋,却一直都是她的榜样。   
     
2004年12月24日,爸爸和妈妈一起送给了孟菲一张贺卡,看着爸爸用隽秀的钢笔字写成的“行成于思,业精于勤,然后心想事成。爸爸嘱”,一年多来从未在爸爸面前掉过一滴泪的孟菲不禁眼眶一热,她说自己从爸爸身上学到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现在感触最深的就是他顽强的生命力和意志,这些都将成为她一辈子的财富。 
  
“他微笑地对待人生!”

每一次被推出手术室时,孟二冬都是微笑的,正如他从始自终微笑地对待人生。

2005年5月,进行了两次手术的孟二冬报名参加北大全校运动会的跳高和跳远两个项目。7月,在北京最热的季节,孟二冬还参加驾校的学习拿到了驾照。“他热爱生活,在生病前后并无两样。”北大中文系党委书记蒋朗朗说,“疾病使他的身体消瘦了,但他从精神上、气质上没有任何变化。”

热爱运动的孟二冬从来都是一双布鞋进阅览室,一双球鞋进操场。今年夏天的时候,孟二冬还与学生们一起在五四体育场踢足球。

今年6月,孟二冬在校医院做针灸的时候,03级博士生翟景运去医院看他,当时他身上扎了几十个银闪闪的钢针不能动,翟景运见状说:“孟老师您不方便说话就听我说吧。”结果孟二冬笑了:“没事,针也没扎到我嘴上。”还与他谈到了具体的博士论文以及去向的问题。

手术后的化疗需要上一种化疗药物“顺柏”,很多人对这种药反应都很强,爱人耿琴和学生们都很担心孟二冬的反应,输液后耿琴紧张地问他:“有感觉吗?”“有,”孟二冬回答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感觉在输液。”惹得在场的同学与家人都开怀笑了。“他就是这样,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他都不忘给我们幽默一把。”耿琴说。

孟二冬病后家人和同事都不约而同的隐瞒了他的病情,两天之前,他的父母也只是知道“儿子嗓子哑了”。中文系的杜晓勤与孟二冬是邻居,经常在晚饭后碰到在楼下散步的孟二冬。第一次手术后,孟二冬对杜晓勤说,有很多人得了这个病,通过配合医生治疗后,现在都还很好。在开颅手术之后,杜晓勤去看孟二冬,孟二冬还摘下帽子把后脑勺亮给杜老师看:“你看,还看得出来吗?”“他给我的感觉是,他始终坚信自己能够战胜病魔。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现在他的床头上就放着一本《食管肿瘤的食疗》。”杜晓勤说。

听说化疗会对眼睛有损害,袁行霈先生还特地问孟二冬有没有受影响,孟二冬却笑着说:“我还看得见。”

这两天,孟二冬家的阳台上又多了一盆花儿,那是孟二冬用买的葫芦的干籽种出来的,“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就可以搭一个葫芦架子了。”孟二冬微笑着。冬天虽然是寒冷的,但阳光透过花射进屋里时候,可以感受到一丝丝暖意,他让我们相信,只要有乐观的信心,春天会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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