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人在深圳】谢清送:生活有多少种可能

编者按:刚刚过去的2018年,是深圳改革开放40周年,也是北京大学120周年校庆年。创新之都与百年学府在这一年碰撞出了一朵绚烂别样的火花。作为北京大学唯一一所异地办学的校区——北京大学深圳研究生院的建立,交汇了南北与古今,融合了沉淀与创新。

无数北大人选择深圳这个创新舞台,挥洒着自己的青春和热情:他们中既有50年代求学燕园却依然精神矍铄的老校友,也有奋发拼搏年少有为的80后年轻校友;既有推动深圳创新产业发展的商界精英,也有耕耘于文教领域的雅士骚客。

新闻网特推出系列报道“北大人在深圳”,与读者分享北大人在深圳的故事,感悟鹏城大地上的北大精神。

个人简介:谢清送,男,湖南衡阳人,2007届北京大学深圳研究生院法律硕士,毕业后赴香港中文大学攻读博士学位,一年半后休学创业,有过数次创业经历,先后经营过餐馆、社交网站等,连续12年坚持公益助学,现为阿尔法律师事务所创始合伙人、南雁公益基金发起人及理事长。


结缘北大,收获知识之外,他还广结善缘,与初生的深研院结下深厚情谊。

践行公益,全情投入,再苦再累再难,也始终初心不改,多年以后,人们惊觉,“情怀”是他的底色,创新是他的外衣,公益的路,他依然在坚守。

多次创业,不走寻常路,这不是一个惯常意义上的“成功学案例”,而“自带两斤鸡血”的他,始终满怀信心和期待,终归拨云见日,开辟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创办律所,是再次出发,是厚积薄发,他用一以贯之的独到理念和不屈不挠,为传统行业带来崭新气象,他要“与未来的伟大企业家、科学家共同成长。”

他是天生爱折腾、敢折腾、能折腾的年轻校友——2007届北京大学深圳研究生院法律硕士谢清送。

结缘北大:“我喜欢这里的自由空间和清新空气”

2004年,满怀激动与期待,23岁的谢清送只身来到了南国燕园——北京大学深圳研究生院。从此,个人命运与特区深圳、北京大学之间的美妙缘分,在不期然中悄然铺展开来。

谢清送至今依然清楚地记得,踏上深圳这片土地的第一时间,他就被这里的开放、热情所感染。当时,一位在深圳大学读研的本科同学前来接他,并陪他到深研院报到。在去学校的公交车上,他们用湖南话聊天、打趣,问路的行人热情、友好,学校的老师对学生关怀备至……谢清送来到深圳的第一天,没有无所适从的尴尬,没有形只影单的孤寂,这成了他爱上这座城市的开端。

在北大,很快原来“村子里的调皮蛋”就和同学们打成了一片,他成了校园里有名的“活跃分子”,“和很多同学、老师都成为了好朋友”。谢清送开玩笑说,整个楼层的人都喜欢找他聊天,整个年级,四个班,190多个人,基本上所有的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彼时在单纯校园里建立起来的真挚情感,在往后的岁月里,不但丝毫没有褪色,反而随岁月的淘洗儿更加熠熠发光,“后来,我和其中的许多人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大家一起成长,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结,合在一起,就会有一股出乎意料的强大力量。”谢清送说,后来发生的许多事,都一再验证了这样的判断。

2004年,北大深研院尚不满三岁,远远没有到枝繁叶茂的程度,很多同学都因为没有分到北京本部而失落;2005年,谢清送读研二的时候,学校出了一项新政策:法学院学生可以选择回北京本部就读。不出意料,绝大部分同学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去,但谢清送非常坚决地留在了深圳,他说,他喜欢深研院的自由空间和清新空气。

如今,毕业11年,谢清送始终与深研院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从未间断。在北大校友会这项事业里,他是出了名的热心人。

“北大已经120周年了,有许多代人,作为北大人是一件荣耀终生的事。特别是深研院,可以说我来深圳后,在拥有自己的家庭之前,深研院就是我的第一个家。”说到深研院,谢清送多次真情流露。

践行公益:“最重要的是人,每个人的未来都有无数种可能”

“与其它学校相比,深研院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不同学院、不同学校的学生在同一个不大的区域里,不同院校的师生交流非常方便。如果说有什么不足,那就是当时的深研院还太年轻,学生社团几乎没有,学生活动也非常少。”

正是基于这样的看法,初到南燕的谢清送,最主要的交友方式就是“老乡会”。当时,谢清送在深圳大学城里牵头组织了湖南校友会,举办各种类型活动,将其发展成为连接北大、清华、哈工大三所院校的一个重要媒介。后来,谢清送与老乡校友们一起,又成立了老鹰高尔夫俱乐部、英语俱乐部等学生社团,这些成了大学城里最初的一批学生社团,是非常大胆又宝贵的尝试。

到了2006年,湖南校友会的发展已经如火如荼,成了北大深研院的“民间第一社团”。

也是在这个时候,谢清送机缘巧合开启了自己延续至今的公益事业。当时,南雁公益的前身——深圳市“衡阳寒门学子“助学工程的创始人是一位湖南衡阳籍的深圳企业家,他最初以每人两万元奖学金或助学金的方式,资助衡阳地区的高考文理科状元及寒门学子。这位颇具公益情怀的企业家通过湖南校友会的活动与谢清送相识,受湖南学子热血情怀的感染,他正式将这一公益事业委托给了湖南校友会。

随后几年,谢清送每年暑假都会带领上百名深圳的湖湘志愿者回衡阳考察一个月,寻找真正需要帮助的寒门学子。

谢清送非常清醒地知道这其中的责任有多么巨大、信任有多么宝贵,“做这件事,我当初号召大家的理由就是:我们还是学生,自己还没有能力回馈社会,现在有人这么信任我们,愿意把善款交给我们去做公益,只需要我们出力,而年轻人有的就是力气啊!随后几年,通过我们手中捐赠出去的公益款项有1200多万元,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地交到学生手中的,而参与到其中的志愿者、受助学生有数千名,这是多么大的功德?”这就是谢清送的公益初心。

几年后,公益款项使用完毕,谢清送也毕业走向社会,这份寄托了众多人情怀的公益事业面临何去何从的十字路口。而执着的谢清送并不想因为已有善款的终止而停止公益的步伐。

“公益已成为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通过几年的积累,我越来越发现,对于助学来讲,钱并不是最重要的部分。我希望通过‘传帮带’的方式,为更多的农村孩子树立榜样,同时也改变家长的观念,让他们不再给自己的人生设限,树立信心走出来。”就这样,调整后的南雁公益,在谢清送的带领下,不再仅仅局限于资助学生学费,更为这些曾经受益的公益志愿者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帮助他们去做更多的公益输出、公益探索——寒假高考励志演讲、乡村图书馆、暑期大学生支教等。

据了解,已经走过17个年头的南雁公益,已经形成一套自己的“内循环、可持续”的公益模式。多年来,很多被资助过的学子成为南雁公益的志愿者,很多志愿者在学界、商界已有所成就,他们又成为南雁公益里新的中坚力量,“在这样的运作模式下,南雁公益一直传承并且充满活力。”

“人是最重要的,而人生有多少种可能,如果不去折腾、不去尝试,就永远不会知道。”多年公益实践,谢清送得出这样的感悟。在此后公益之外的诸多经历中,他的这种“专注在人”“永不放弃”的韧性还有更加充分的展现。

多次创业:“面对不可知的未来依然满怀希望和期待”

除了公益,谢清送在北大读研期间还开始了第一次创业:和同学一起开饭店。

那是在研究生二年级,谢清送没有随大流回到北京本部,想着“搞点事情”的他,和同学刘逢春、师兄祝海一起合伙在大学城旁边的坪山村开起了饭店。

青春年少,觉得什么事情都不难,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接手店面后,厨房里的一幕瞬间就让几个摩拳擦掌的年轻人惊呆了:油污遍地、异味熏天,酱缸生了厚厚的霉层。无奈,从未干过家务的谢清送和刘逢春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清理打扫。

饭店开张前三天,每天爆满,朋友们纷纷前来捧场,而“好面子”的谢清送请客的请客、打折的打折,基本没有赚到钱。运气最不好的是,随后的三个月有两个月都在下雨,顾客很少。而且因为下雨,厨房的污水排不出去。当时饭店唯一挣钱的订单就是给深圳市野生动物园的旅游团送团餐,因为每一份盒饭都要加一个鸡腿,他们三人会在前一晚进好货,一千多个鸡腿在店里堆成一座小山,这幅前所未见的画面,成了他们后来苦笑回忆必谈的情节。

“有一段时间就只有我和刘逢春两个人经营饭店,从厨师到服务员都是我们,因为顾客不多,我们不敢备太多菜,但菜单上什么都有,如果顾客点了好菜,我就得马上去西丽买。那时候最害怕的就是顾客点好菜,最喜欢的就是客人来喝酒,酒的利润高一点。”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不出意料,经营几个月后,“同学合伙开饭店”的创业以店面转让的方式结束了。

这并不是一次成功的尝试,但谢清送看得更远,他说,“等自己老了再回头来看,如果把我的人生比作一本书,开饭店一定是其中很有意思的章节。我觉得人生这一幅画,只要你用心去画,就没有什么对与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要有一些意外,才显得更加精彩。

2007年,谢清送从法学院毕业了,如果按部就班地找工作,并非难事。不走寻常路的谢清送有自己的判断,他觉得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尝试。几番选择和考虑之后,他决定去香港继续深造。当所有同学忙着毕业离校准备就业时,谢清送却中断了一切外面的业务,每天一个人在学校里准备托福考试。半年后,谢清送赴香港中文大学攻读JD。

在港中文的校园里度过了一年半的时光,谢清送再次果断地为自己的人生开辟了新的可能。2009年底,在看到互联网的发展趋势后,他决定休学创业。当时,开心网刚刚兴起,而谢清送判断靠玩游戏交友的方式不可持续,“网络只能服务社交、管理社交,而不能给你创造一个社交。微信现在被如此多的用户认可,正因为它是基于现实人际关系的。”于是,他组织了一个大部分成员来自于BAT的团队,又回到深研院,做起了一个服务现实生活朋友圈的网上交流平台,这得到深研院老师和学生的大力支持。

网站曾在大学城风靡一时。谢清送回忆,项目虽然最终没有赚到钱,但是“赚了吆喝”,也让他更加看清现实:做自己擅长的事。“有一个好点子很容易,你也可以把这个事情做出来,但经营管理很难,特别是互联网行业,后续的推广需要大量的钱来烧。我们没有资金,全靠一个一个发展用户,那两年我们每一个人都很辛苦,可以说是心力交瘁。”团队没日没夜地煎熬了两年,项目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互联网项目之后,谢清送又尝试过一次创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不断在折腾,在“搞事情”,“年轻的资本就在这里,不能虚度。虽然有人做得很成功,但背后的’折腾’我们是看不到的,我们关注的、讨论的往往都是最后光鲜亮丽的结局。而对于当事人来讲,最难以忘记的,应该是结局未定时那些‘折腾’的时光,是那些面对不可知未来时依然满怀的希望和期待。”

谢清送并不后悔自己大胆的尝试和持续的“折腾”,他对自己做的事情有着清醒的认知。“很多朋友都说我是一个自带两斤鸡血的人,看准了一件事就总是想去冲一冲、闯一闯,有用不完的精力。我自己做过的事很多,但从目前来看,实在算不上成功。不过,我从没有因此就觉得自己干不成事,反而觉得有更多事情可以去开创、去尝试。我非常喜欢现在的状态。”

创办律所:“是到了更新换代的时候了”

折腾的意义在于不断尝试、不断扩展自身的能力边界,而折腾之后的沉淀,将在恰当时间点展现出它超乎寻常的能量。

2013年,谢清送回到了老本行——律师。刚开始,他在北京德恒深圳律师事务所执业,与几个北大法学院的同学一起组成了一个团队,颇受其他同事的羡慕,他也开始喜欢上这个职业。“律师不是万能的,不可能什么业务都做,需要给自己一个比较好的定位。”基于这样的想法,谢清送与同伴萌生了自己创办事务所的念头。

更重要的是,谢清送看到了律师行业升级的机会和迫切性。在他看来,现在有些不错的律师事务所,都是五六十年代的律师创立的,其中许多人来自体制内,他们从服务于八九十年代的企业起家。但是现在,很多创业者、企业家都是“80后”“90后”,他们对于律师的判断、对律师事务所的选择有自己的标准,并不是律师事务所看起来高大上,或者律师有很多头衔就是好的,他们更加关注的是服务本身,以及律师和他们有没有共同的理念、能不能理解他们的声音。

“是到了更新换代的时候了。”当对于行业的思考深入到这种层面的时候,源自改变的行动就是自然而然的结果了。不久,由谢清送和几位北大校友创办的阿尔法律师事务所正式成立。从一出生,以“服务科创,陪伴成长”为口号的阿尔法律师事务所就注定不同寻常。在它的官方介绍中,有着这样的表述:阿尔法律师事务所以法律服务为前端,以服务科创为使命,致力于打造“法律服务+产学研+投融资”的创新型律师事务所。正是基于此,与阿尔法律师事务所平行发展的,还有产学研管理咨询公司、创业投资基金等。

“小而精”是阿尔法的特色,而选择从科创这一细小领域切入,一方面是源于包括谢清送在内的团队成员以往的创业经历以及对创新创业的理解,另一方面是因为特区深圳尤为重视科技创新和创业人才,这为律师事务所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空间。

“阿尔法与其它律所、投资公司最大的不同就是重视服务与价值,为客户提供尽可能多的服务,创造尽可能多的价值。”谢清送说,“现在很多大律所也在转型,比如开办咨询公司、成立并购基金等。”谢清送希望开创这样一家律师事务所——不以简单收取律师费为目的,而是深度服务同样志存高远的科创企业和科创人员,与未来的伟大企业家、科学家共同成长。

具体怎么理解?谢清送打了一个形象的比喻:“科创企业就像一个襁褓里的孩童,需要保护和扶持,在他小的时候时候我们如果不仅不帮他,还以律师费的名义在他身上挖走一块肉,等他长大了强壮了,怎么可能跟你好?”谢清送希望把阿尔法做成一个港口,持续不断地有人来借助这个港口出海,如果离开港口走得很远,阿尔法甚至可以开船过去继续为他服务。而驶出去的船是否还需要港口则关系不大,因为只要港口在这里,就有价值。”

在很多时候,阿尔法不是挑业务,而是挑客户。“如果我认为这个客户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很远,我们就不会简单说只给你服务多少个小时。我们通过为客户解决问题、创造价值来得到客户的认可,彼此成为朋友,达到共同成长的目的。”

目前,阿尔法律师事务所还为北京大学深圳研究生院青年创业创新中心(筑底空间)提供服务,谢清送本人也是中心的管委会委员,支持和帮助母校心怀创业梦的师弟师妹们实现他们的梦想。

如今,成立时间并不算长的阿尔法律师事务所在业界已小有名气,并得到越来越多人的认可。同时,基于产学研的管理咨询业务、投资基金业务更是风生水起。

不怕折腾的谢清送,无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考。在“折腾”中,对待每一件事他都全力以赴。就像他说的,“不去尝试,怎么知道人生有多少种可能?”



祝福北大120周年

北大深研院今年17岁,北大120岁,对一个国家、民族来说只是很短的时间,但却寄托了很多代人的青春和梦想。北大人的家国情怀,是这所学校最大的价值。我非常有幸能在深研院学习,成为北大人中的一员。我希望北大未来能够培养出更多以实现社会价值、担当社会责任为己任的学生,把北大精神一百年、两百年经久不衰地传下去。(文/高静)

编辑:麦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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