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快速的经济增长，中国出现了广泛而严重的空气污染。PM2.5也成为大众热议和关心的对象。污染会对健康造成多大危害？科学地回答这个问题，是平衡经济增长和污染，有效配置资源等决策的基础。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陈玉宇教授和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C.V. Starr讲席教授李宏彬，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资助下，与以色列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的埃本斯坦教授和美国麻省理工大学的格林斯通教授合作，对此进行了深入研究。陈玉宇与李宏彬作为共同第一作者直接投稿的论文《空气污染对预期寿命的长期影响：基于中国淮河取暖分界线的证据》，日前发表在美国国家科学院的官方学术周刊，同时也是世界上最负盛名的基础科学领域的学术杂志之一的《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上（http://www.pnas.org/content/early/2013/07/03/1300018110）。这份研究发现，长期暴露于污染空气中，总悬浮颗粒物（TSP）每上升100um/立方米，平均预期寿命将缩短3年。

科学地评估污染对人类健康的影响非常困难，另外，由于研究对象是人类健康，基本不存在做干预实验的可能性，所以对这一命题的研究很长时间没有进展。

陈玉宇教授的研究巧妙地利用中国独特的淮河取暖分界线，解决了准确估计因果关系的难题。中国的空气污染由南到北污染水平平滑地变化，但是由于南北方供暖政策不同，在淮河附近有一个巨大的跳跃。冬季大量燃煤供暖使得淮河北岸空气中的总悬浮颗粒物比相邻的南岸跳跃性地高出200um/立方米。这一突然的跳跃为研究空气污染与健康的关系提供了一个理想的自然实验，作者运用间断点回归方法估计污染对健康的因果影响。

研究发现，严重空气污染对健康的危害是惊人的。长期生活环境中的TSP浓度每上升100um/立方米，死亡率上升14%，预期寿命减少3年。这一结果在不同性别、不同年龄的子样本人群中表现也是一致稳定的。按照北方地区总悬浮颗粒物的水平，这意味着中国北方5亿居民因严重的空气污染平均每人失去5年寿命。

鉴于研究结论的重要性，作者们还做了大量的稳健型检验，以检验所用方法和结果的可靠性。该论文的审稿人认为这篇论文是该领域近年来最富创新、最值得探索的研究。

陈玉宇教授的研究基于目前最为完整的发展中国家环境和健康数据，借助自然实验的统计计量方法，可靠地估计了空气质量和健康的因果关系，让我们对高水平、长时期污染对健康的危害有了更准确的认识。这项研究也有着重要的政策含义，证明了严重的空气污染带来了巨大的健康成本。改革开放以来虽然经济增长很快，但是中国的预期寿命提升缓慢，严重的空气污染是重要原因。因此，制定和实施力度更大的空气污染治理政策是必要的，在经济的成本收益方面也是值得的。

编辑：素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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