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翔:我走进西藏 平措走出高原

2022年8月4日,西藏的天空澄澈深远,阳光明媚,刚刚完成进藏后的封闭隔离,面对桌上静静躺着的一份特殊礼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它与我一起,跋涉了3600多公里,飞越山河湖泊,将飞到一位今年参加高考的西藏考生平措旺扎手中。这是他逐梦奋进,拼搏笃行的香甜果实,也是他漫漫医路的小小火种。

这次进藏,我是作为北京大学第八批医疗人才“组团式”援藏医疗队队员之一。出发前,医学部招生办公室老师告诉我,今年参加高考的一位藏族考生向往北大医学,并以优异的成绩被北京大学临床医学(八年制)专业录取,我作为一名毕业于北大医学八年制的医学生,一名援藏眼科医生,学校希望我将录取通知书亲手交到考生手中。

在北大医学办学110周年之际,可以作为信使,传递这份特殊的、沉甸甸的录取通知书,我感到责任重大。

“平措旺扎同学:我校决定录取你入临床医学院(系)临床医学(八年制)学习。”

出发前,北京大学常务副校长、医学部主任,北大第三医院院长乔杰院士亲自封装录取通知书,并在韩启德院士所著的《医学的温度》一书扉页上题写“脚下有路,肩上有责,心中有爱,身上有光”,嘱托我一并亲手交到考生手中,并鼓励他努力奋进,点亮医学的浩瀚星空。

7月27日,带着这份特殊的礼物,我与其他援藏医疗队伙伴一起,从北京来到了拉萨。

8月4日,当我和几位八年制专业毕业的援藏医疗队员以及北京大学在藏校友一起,带着录取通知书和赠书来到平措旺扎家中时,平措旺扎与家人早已站在门外,怀着激动的心情迎接我们到来。

接过录取通知书,笑容绽放的平措旺扎激动地当场打开,并与身边的亲人传阅。

范翔(中)将录取通知书交给平措旺扎(右)

我走上前,将《医学的温度》扉页的寄语指给他,他小心翼翼捧着书,目光坚定。

看到眼前朝气蓬勃的少年,不禁想起多年前的自己。21年前,在四川成都,我们全家老小也是笑容洋溢,当时我手里捧着的也是北京大学临床医学(八年制)专业录取通知书。

之所以选择学医,源于母亲的心愿。她因生活压力未能成为一名可以救死扶伤的医生,孪生哥哥又考取了军校,我能成为一名医生,便成为母亲最大心愿。

从四川来到首都北京,走进北大,走进医学部,作为第一批八年制本博连读的医学生,我开始了自己的漫漫医路。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动力也从完成母亲的心愿到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帮助到患病的同胞。

2003年,我进入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开始临床医学的桥梁课学习,进入见习、实习阶段。

在这里,老一辈专家教授将多年的临床经验、专业知识倾囊相授。诊断学中各种逻辑推理、医患沟通及人文关怀中对治疗方案选择的权衡利弊,更是点燃了扎实学习,探索医学未知的欲望,对医学的热情。面对患者求助的目光,我对“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有了更真切的感受,更坚定了我要做一名好医生。

2006年,我进入研究生阶段。我选择眼科这个为人类带来光明的专业,缘于我的导师马志中教授。马老师曾在部队工作,长相威严却内心细腻,他的门诊总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患者加号就诊,而每次他的门诊和手术都会到很晚,救治了众多因为外伤及眼底病变而濒临失明的人。看到身边的医护投身“健康快车”“青光眼俱乐部”等公益事业,我被深深打动。在副导师吴玲玲教授影响下,我开始研究青光眼这个居世界首位的不可逆的致盲性眼病。

接下来的16年,我毕业、工作,在北医三院慢慢成长为一名青光眼专科医生,也用自己的双手,为数以万计的青光眼、白内障患者送去了光明。

近几年,接受国家的任务,北医三院和兄弟医院派出了医疗人才“组团式”援藏医疗队。与援藏归来的队员们交流他们在西藏的工作、见闻,感受到了他们对“援藏医生”这个标签的自豪,也感受到当地人对医疗的渴求,理解了国家医疗援藏的深远意义。

终于,我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援藏医生”,成为了北医三院第八批医疗人才“组团式”援藏医疗队的一员。

我走进西藏,平措走出高原,缘于医学的魅力。

儿时的平措曾因眼疾,数次到内地求医。辗转数千公里求医问药的经历,让他认识到医疗的重要,认识到发展西藏医疗卫生事业的重要。

8月5日,我们第七批、第八批队员开始工作交接。

经过前七批“组团式”援藏医疗队的“师带徒、传帮带”,当地医务人员在外眼疾病、白内障、眼底病等诊治方面,已具有一定的诊治水平,希望我的到来,可以在青光眼诊疗方面,帮助他们做得更好,让这个不可逆的致盲性眼病,可以早防早治,用明亮的双眼看到越来越好的生活。

西藏,我来了!

(作者系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第八批医疗人才“组团式”援藏队成员、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眼科副主任医师


转载本网文章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