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19 信息来源: 《北京大学校报》
文字:陈佳艺| 编辑:青苗 | 责编:安宁燕南园是中国高校建设发展历史的物质见证,因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核心区位被视为是北大师生的精神家园。如今,这座不断构筑、完善的精神家园又焕发出新的气度神韵。
往昔已展千重锦,明朝更进百尺竿。完善校园空间始终是北京大学创建世界一流大学工作进程的重要组成部分。2023年12月21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文化遗产保护奖揭晓,“北京大学燕南园”项目荣获2023年亚太文化遗产保护优秀奖。
早在本世纪初启动编制《北京大学海淀本部校区总体规划(2004—2014)》时,北京大学便提出了“建设具有历史文化传统的现代生态型校园”这一总体思路,以历史传承与人文精神为引领打造知识型社区,以开放创新和与时俱进为内核建设生态型园林校园。2006年,北京大学有关部门联合编制了《未名湖燕园建筑文物保护总体规划》,秉持“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强管理”的文物工作方针,坚持与校园文化环境改善相适应,与基础设施建设相配套,与师生现实需求相协调,充分体现了文物本体、历史环境与现存环境的有机联系。
十余载时光飞逝,北京大学的空间结构改善了,景观质量提高了,生态环境更加优美了。徜徉在葱蔚洇润、美不胜收的校园,燕园师生踔厉奋发,探寻交游之乐、读书之乐与科研之乐。行路万里风正劲,重任千钧再奋蹄。立足于北京大学的顶层设计与现有成果,“北京大学燕南园”项目——燕南园环境提升工程开启了建设历史文化与学术高地的新征程。
“人文”燕南园:钟灵毓秀开新篇
燕南园的历史底蕴与生态景观是环境提升工程扎根的基底。
八河、四湖、三眼泉——燕南园所在的海淀曾是河网纵横,溪流交错的美丽水乡,在这片浅湖区内,香山与玉泉山环绕,钟灵毓秀,水木明瑟。燕南园周边的山水禀赋,引发了皇家、士族的园林造景雅兴。明万历年间,书法家米万钟修建了勺园,清初皇室又修建了圆明园的附属园之一——淑春园。清宗室永瑆曾有诗曰:“丹棱沜边万泉出,贵家往往分清流。米园李园最森爽,其余琐琐营林丘。”然而,伴随着清末列强的炮火,曾经的秀美园林沦为了废墟;至燕京大学确定校址时,燕南园已被开垦为农田菜园,荒草萋萋,仅有少数遗存。
1919年,司徒雷登主持建立燕京大学,积极筹措资金,开启了燕园建设的序幕。1921—1926年,燕大聘请美国建筑师亨利·墨菲,为燕大以及燕南园进行了总体规划和建筑设计;1927年前后,燕京大学校园的围墙——东、西、南虎皮墙修讫;1929年前后,燕南园51—66号楼宇相继修建完毕。
这些建筑围绕中心绿地分布,所用建筑材料除泥石砖瓦取自本地,绝大部分从国外运送而来;除此之外,每栋建筑的门扇窗框都采用上好的红松,门把手全由黄铜制成。其建筑外观与室内装饰都具有典型的西洋特征:两层小洋楼附带一个小花园,楼梯设在室内。上下两层都带有独立卫生间,一楼还有独立的壁炉以供冬季取暖。
当时作为教师住宅的燕南园在设计之初就极具公共参与精神,充分听取了入住居民的诉求和偏好:它不仅承担了住宅功能,呈现出人性化、私密性的空间功能与尺度设计,还成为了师生开展学术交流的场所。例如,54号住宅特意为书房另设门户以便学生来访。1926年至1945年期间,历史学家洪业居住于此,潜心写就了《引得说》《考利玛窦之世界地图》等论著,每当庭园种植的藤萝花开时,54号楼又摇身一变,成了师生作诗的“藤萝花会”。66号住宅宽敞明亮,吴文藻和冰心在一楼客厅的半圆形雕花红木桌上堆放了许多报纸和学术刊物,每周更换一次,号称燕大的“开放期刊阅读室”,引得师生们争相一睹为快。庭外,冰心种植的丁香摇曳生姿、香气幽幽、花影绰绰,抬眼便能与这一片明亮撞个满怀。
1952年高校院系调整后,燕南园成为了北京大学的教职员工住宅区。居于其间的学术泰斗们在自己的领域深耕,燕南园的草木、花鸟与建筑便是沉默而忠实的陪伴者。
1957年4月25日,马寅初在63号楼接见《文汇报》记者并发表“新人口论”,提出“必须有计划生育和控制人口”,石破天惊般地激起了全国上下广泛讨论;1957年秋,王力先生迁入燕南园60号楼,在居住的三十多年中,先生笔耕不辍,读书、备课、著书立说,自1955年至1985年期间,他出版专著共计28种,
《汉语史稿》《中国语言学史》等专著成为语言学领域公认的开山之作;西北角的50号院住的是北大图书馆原馆长、历史学家向达先生,他奠定了北大图书馆专业和博物馆专业的基础;居住在53号院的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家沈同先生开创了中国综合大学的第一个生物化学专业;65号院的老住户、中国法学界泰斗芮沐先生创立了中国经济法学和国际经济法学……
历历数来,几代学术大家都曾居住于此:历史学家洪业、向达、翦伯赞,社会学家吴文藻和文学家冰心夫妇,哲学家冯友兰、汤用彤、郑昕、冯定,美学家朱光潜,语言学家马坚、王力、林焘,历史地理学家侯仁之,文学家林庚,数学家江泽涵,物理学家周培源、饶毓泰、褚圣麟,经济学家马寅初、陈岱孙,化学家张龙翔、黄子卿,生物学家沈同……这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如星火般先后汇聚在这四十余亩的燕南园之中,燎动了燕园乃至中国学术的发展。
燕南园是历史之园、大师之园。在这一方小小的净土上,中国学术的各领域如燕南园一般从无到有,从有跨优。
“风光”燕南园:别开生面创成果
永恒之精神,不朽之学人成就了燕南园之璀璨。燕南园的人文涵养与学术传统是此次环境提升工程的精神内核。
正如梅贻琦所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2019年,燕南园历史建筑群被列入了北京市第一批历史建筑名单。燕南园不仅成为了北大历经悠久岁月的重要见证者,更已融为了北大学脉的一部分,在有形之墙内蓬勃生长出无限的思想活力与自由的学术生命力。《燕南园历史地段景观保护与展示》规划设计方案负责人、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长聘副教授张剑葳认为,“燕南园身处校园的心脏位置,是北京大学的精神家园。”
2017年1月25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了《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首次以中央文件形式专题阐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作,强调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注重实践与养成、需求与供给、形式与内容相结合,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涵更好更多地融入生产生活各方面。
今日之燕南园环境提升工程,面临着更加复杂的情况与要求,燕南园在时光的流逝中显出了疲态亟待整理,部分小楼已从住宅转为办公与科研用房。如何做好文物保护与创新发展之间、审美趣味与实际应用之间以及校内住户与师生访客之间的平衡?如何在延续历史文脉的同时,把燕南园打造成最具特色,最能让师生、校友感到温暖的学术文化中心?面对这些问题,参与燕南园环境提升工程的有关部门与师生们凝聚多方智慧,共同交出了一份宝贵的答卷。
——顶层设计科学完备。
2021年3月26日,郝平书记在北京大学中层干部大会上要求加强燕南园的规划、保护、传承和利用。根据学校总体工作部署,北大于2021年底正式启动了燕南园环境提升工程。2022年4月,龚旗煌校长在院长(系主任)行政会议上介绍了燕南园环境提升整治工程的基本情况。学校主要领导高度重视,亲自前往工程现场视察,多次召开专题会议,做出工作部署,提出具体要求。
——多部门联动提供了坚实的保障。
在建设伊始,项目便注重夯实规划基础,广泛征求意见,组织师生座谈会、专家座谈会、领导小组会、校园规划委员会等多次会议研讨。2022年初,编制完成了《燕南园历史地段景观保护与展示规划》;校内部门联动协调,在房地产管理部、总务部以及燕园街道办事处等部门的共同领导和推进下,在考古文博学院、国土空间规划设计研究院文化遗产保护研究所、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以及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等院系研究所的支持下,燕南园环境提升工程稳步进行:改造基础设施、打开院落围合、更新道路铺装、建立导视系统、修缮部分院落、修复建筑外墙与历史遗迹、拆除临时建筑……一项项工作如火如荼地开展,一幅多彩而绚丽的燕南园图景已向我们展开新颜。
——围合设施的整治是燕南园景观风貌整治最关键的部分之一。
围合设施可分为燕南园外围与院落围合设施两个模块,后者由历代住户各自设计建造,既有虎皮墙、砖石花墙、普通砖墙等线条硬朗的设施,又有木篱等较为柔和自然的设置。由于建造时间和材质工艺的不同,院墙保存状态参差不齐。同时,历代住户对建筑及其周边环境进行了自发改造,比如建筑外立面搭建房屋,在空地加建平房等,也致使环境逐渐杂乱,开放空间减少。
经过科学的前期规划,在房地产管理部等部门的领导下,燕南园项目组对历史建筑风貌造成影响的临时设施、简陋平房、添建建筑等进行了有序拆除,对历史建筑屋顶、墙面以及门窗等损坏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进行整饬与修缮。
在工程之初,大家讨论过将燕南园外围墙进行拆除以便园子与校内其他空间的连通。当项目组将目光投向虎皮墙时,却关注到它不落窠臼的风格。虎皮墙在北京西郊皇家园林和旗营建筑中被广泛使用,因石头外皮泛黄,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内以白灰填充、外以青灰涂抹,远远望去,在阳光的映衬下栩栩如虎皮一般气象威严,因此得其美称。
令人惊奇的是,燕南园的虎皮墙样式极为奇特。它与故宫、圆明园、健锐营各处具有典型锐角棱的虎皮墙均不同,其形制近乎直角——在参照中式园林景观的基础上有所创新,别具风格。因此,在项目组的商讨下,东西侧虎皮墙被保留下来,并得到了保护性修复。春日万木竞秀,绿草如茵,虎皮墙衬托起满园的苍翠;冬季朔风凛冽,银装素裹,虎皮墙又显得鲜明活泼——在绿色与白色之间形成自然过渡。承载厚重历史的虎皮墙使得燕南园建筑空间的色彩多样而舒适。
——保护历史印迹是燕南园景观节点设计的重要内容。
针对燕南园西北角矗立着两尊乾隆年间修建的花神庙碑,项目组在加固碑座的基础上,还将石碑进行修复处理并重新打开围挡向师生开放。
——于细节处为燕南园景观风貌增光添彩。
茶余饭后,师生们从松林、学一、家园等食堂鱼贯而出,三三两两作伴,亦或是结束一天紧张学习之后,踩着略带疲惫的步子从图书馆赶回宿舍,虎皮墙内的燕南园总是吸引着同学们徜徉驻足。近来,眼尖的“常客”发现,在燕南园南入口处的总览引导牌更加清晰了,门口的环境更加整洁了,沿着导引指示往里一探究竟,文化解说牌向大家诉说着建筑门牌、建造历史、居住名人生平等等许多过往的故事,丛林小径中的生境科普牌揭示着大自然的奥秘,安全警示牌严厉地提醒访客们保持对文物和生态的敬畏——项目组设计的指引导视系统为燕南园环境提升再加一抹亮色。
——景观风貌的改造令人舒心,而人文之浸润则让风景充满了永恒的魅力。
燕南园57号楼曾是哲学巨擘冯友兰先生的旧居,1952年先生迁居于此,“庭中有三松,抚而盘桓,较渊明犹多其二焉”,在先生的晚年回忆录《三松堂自序》中揭晓了小院名称“三松堂”的由来。
如今,“冯友兰故居”的牌匾静静地承载着过往的回忆,办公性公用房的改造使得“三松堂”在规划中迎来新生。除了“三松堂”外,爱花的性情中人、著名物理学家周培源在56号楼建起的“周家花园”,吴文藻沉醉学术误把丁香花认“香丁”的66号楼……人文与自然的交织共同支撑起了燕南园空间改造的精神内涵。
“历史”燕南园:梅花依旧展坚守
“最小干预”是整个燕南园环境提升工程一直坚守的原则。克制,克制,极度地克制,是张剑葳的信条:“有些校友在提建议方案的时候会想着做一些艺术性的表达,比如在燕南园的草坪上建造一座现代雕塑,建议被项目组谨慎否决了。我们在规划时谨遵‘最小干预’原则,尽力维护其历史原貌和生态环境,做到了极度克制。”
这一原则的背后,实际是北大学人们对历史的尊重。正如梁思成所认为的,建筑本身便是文化的见证者,亦是历史之反照镜。“燕南园的很多细致之处需要长期、精心的维护,我们每个人都应有敬畏之心。脆弱易折的梅花枝子要养护500年才能‘疏影横斜水清浅’;
燕南园再活现在的五辈子,才能保留下这样一枝梅花。”如今搬进52号楼办公的北大历史学系教授、艺术家朱青生在维护小楼旧时风貌中呵护着北大的文脉。
不是焕然一新才叫质量提升,维持原始痕迹的斑驳与粗糙反而能在不经意间展现燕园文物的特征与品味,对于众多燕南园学人来说,理想的燕南园正是它随时间自然变迁的样子。每栋建筑保留的旧黄铜门把手上,无数学人触摸的温度似乎久久地未曾消散。时代更迭、充满活力的新面孔,带着求知的欲望与热忱,轻叩红松木大门,怀着忐忑的心与一鼓作气的勇敢扭开这黄铜门把手,而门内,是历尽千帆的大师,正满怀欣喜,期待着与燕园未来的希望畅谈,真是无数新人似旧人!
在燕南园环境提升工程中,还有一项工作是极其重要但并不为众人所熟知的——对园内的洋灰路所进行的改造。在工程实施之前,燕南园内的洋灰路已经受损严重,坑坑洼洼影响到了正常行走。但正是这样一段看上去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灰灰的小路,却也承载着过往厚重的历史。经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副院长李迪华考证,燕园的中洋灰路修建于1947—1948年间,是抗战结束、燕京大学复校后由学校职工修成的,他们从西郊机场附近旱河运来沙石,采用脱浆彩石混凝土工艺亲手修建了这一条承载着新希望的路。室外水泥路的使用寿命一般为五十年,而这条路正如燕园一般,历经重重磨难却依然坚韧不拔——八十载光阴,它兢兢业业,沉默而有力地任人行走。
那么,应该如何改造这段洋灰路呢?不同于通常采用的全面重修办法,项目组在实用之外基于传承历史的目的提出了新的方案:找来专门修复历史路面的施工团队,对保存状况较好的少量路面做了修复,更多无法修复的路面则被打碎,搅入新的水泥,添加原洋灰调色,经过复杂的工序配置成新的铺路骨料。听闻修路的消息,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王习东团队还捐赠了透水砖材料,解决了燕南园路面因地势原因导致的雨水存积问题,同时也活络了这方生态花园的水系循环。
传承历史本身也是书写历史的过程。“我们工作中很重要的一块,就是尊重北大人对燕南园的感情。”燕南园项目规划部分负责人、北大国土空间规划设计研究院文化遗产保护研究所馆员宋伊琳说道,“这种文化情感,使燕南园成为北大师生的精神家园。”如今的洋灰路不仅仅代表着抗战后燕大师生对重建校园的热切期望,也象征着新时代的北大师生对历史的尊重与坚守原则的创新。
“草木”燕南园:生灵奇境共欢颜
在燕南园环境提升工程当中,燕南园的生态环境价值是师生们的重点关注对象,人地和谐的观念深深地融入在了项目改造的细节当中。
2021年,北京大学校园自然保护小区(含燕南园)入选联合国“生物多样性100+全球典型案例”。北大校园在此设立的保护小区,不仅是国内首个校园自然保护小区,也是北京市第一个自然保护小区。
作为北大生态教育的重要基地,燕南园是燕园保护小区南部最接近学生生活区的一块生物多样性保育区域。树木格局和植物群落长期以来呈现出稳定的良性循环,圆柏和侧柏作为绿篱列植小路两侧;落叶乔木营造出丰富的林下空间;建筑前入户处,多以竹子、月季、牡丹、玉簪等木本或宿根花卉为主,画龙点睛般装饰着小小庭院。除了猫咪之外,园子内还有非常多样的野生动物种类:既有刺猬、松鼠、黄鼬等小型动物,又有蜂类、蚂蚁、蝶、甲虫类等昆虫,还有喜鹊、乌鸦、鸫类、歌鸲类、蝗莺类等鸟类——它们共同构成了校园生态系统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在燕南园项目的规划下,确定了全园以疏林景观为主的总体布局,并在园内东南处较为安静的院落适度补种竹丛等植物,在园西和西南处适度补种委陵菜、垂盆草等地被植物,以营造较为丰富的植物景观效果;至于东北处则出于降低人的干扰的目的保留了草甸景观。
草木蔓发,春园可望。白玉兰如盏盏明灯悄然预示着季节的更替,二月兰氤氲着一片紫色的花海,重瓣榆叶梅艳丽繁盛,热烈奔放。漫步“三松堂”外,悠游四时之间,鹊声穿树婉转动听,竹林琮琮,伴随着风声将君子气节化入每一位访客的心田。
更为可贵的是,北大的原住户自发组织、自我管理,在校园管理者批准下参与自然保护,对师生学习并参与生态保护起到了极大的激励作用。不论是北大传统,亦或是燕南园的过往实践,都彰显了师生参与、多元共建的重要优势。张剑葳认为,“校园这样一个公共空间,与师生群体有着紧密的关联和持续的互动,校园遗产的改造既需要专业素养,又要发挥社区精神,让多元人群和不同身份的人参与到遗产共建中。”
在工程前期,项目组向校内师生发放了调查问卷以听取不同的声音。北大绿色生命协会历届学生会员自2009年以来便对燕南园连续开展了系统的校园鸟类监测和植物物候监测及巡护工作;北大流浪猫关爱协会自2006年成立之初便逐步有计划地照顾并送养校园中的流浪猫咪……这些社团都为燕南园环境保护的建议提出以及宣传教育作出了独特的贡献。2022年3月,燕南园规划工作组组织开展了“你不知道的燕南园”主题沙龙活动,旨在通过实地参观、导览讲解、座谈交流等环节设置,实现燕南园历史、文化及生态价值的传播,拓宽校内师生意见参与的路径。
多元群体的参与带来了多元的意见,这为项目规划的统筹协调带来了许多惊喜,同时也带来了不少的挑战。“我们开过很多会,跟不同单位、不同学生社团、不同的相关人群……有时候也需要‘吵’。”张剑葳说。
有访客提议,燕南园分支小路太少,不便于深入探索草木风景。项目组认为,增设小路会增加地面硬化面积,同时影响蚯蚓等生物“过马路”,最终决定尽量减少新道路的开辟。又有同学提出,燕南园夜晚照明太暗,想要增设路灯并提高照明亮度。但是北大保护生物学教授吕植在项目组举办的专家咨询会上强调:“路灯需要控制亮度,不要往树上打,得往下边打,让树上的鸟类安睡。”最终,项目组增加了弯月形的地灯,沉沉黑夜,柔和的光芒守护着燕南园生态静谧的梦。
校园遗产改造与教育意涵并行。燕南园环境改造工程为校园改造贡献了北大特色的经验:北大的一园一林,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与生活在其中的人息息相关。对于生活在燕园的每一位师生而言,没有人能置身事外,在群策群力、积极参与的过程中,师生们用当代精神与实际行动共同创造了燕南园活的历史,在燕南园这座学术之园徜徉的同时,名人故居得到保护,北大文脉接续传承,校园记忆再添新篇——尽善尽美,北京大学一直在行动。燕南园环境提升工程正是新时期北大抓住时代机遇,迈向更高质量发展的一大缩影。
20世纪70年代,一位老人在燕南园66号楼院内向相伴游玩的两位少年隔墙递出了一枝盛开的花朵——这位老人正是美学大师朱光潜,而其中的一位少年便是后来成为北大教师的周忆军。朱光潜先生向少年们递出的花,是兴之所至的美育之花,是寄予期待的希望之花,更是跨过岁月长河久久让人感动的传承之花。
弦歌不辍,历经环境提升工程建设而越来越美的燕南园,正是北大向全体师生,向社会访客,向党和国家递出的一枝人文之花。文脉相传,众多学术大家在燕南园默默耕耘,研精覃思始结硕果,万里蹀躞,终至远方。在对燕南园继承与保护,创新与发展的过程中,新一代北大学人接过了新时期的重任,不断构筑、完善这座北大学人共有的学术与精神家园,使之更加有形有感有效,不断焕发出新的气度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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