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我的北大青春纪事】徐奉先:园静日长,书桌上流淌

【编者按】又是一个七月,又是离别时节。在毕业生即将离开永远的校园的时候,回溯走过的四年大学生涯,他们会怎样记录自己在燕园的成长点滴?他们会对母校、家长、老师和同窗表达怎样的诚挚感情?他们又将对在读的学弟学妹们讲述怎样的成长心得?为了给毕业生们提供一个记录燕园生活、表达感恩之情、讲述成长心得的良好平台,学生工作部启动了《我的北大青春纪事——北京大学2008届毕业生毕业纪念文集》编撰工作。在北大新闻网的大力协助下,学工部将从征集到的毕业文章中择其精华予以刊载,用文字作为即将开始新生活者的青春纪念,也把他们的叮咛和建议留给他们关爱的后来人。

中国语言文学系 徐奉先

个人简介:毕业于甘肃省民乐县第一中学。在北大期间先后获得北京大学“学习优秀单项奖”、“光华奖学金”、全国高校“古典文献学奖学金”等,参加古文献专业“《全宋诗》补正”、“清人文集篇目分类索引”等项目的整理工作,曾担任党委办公室校长办公室学生助理,中文系04级本科生支部书记,荣获北京大学“优秀共产党员”称号。积极参加社会实践,于2006年赴湖南省慈利县考察中部地区义务教育“两免一补”政策实施情况,2007年赴敦煌石窟、古都西安两地专业实习,2008年接待香港宣基中学“古都王城”创作之旅一行。

毕业去向:保送中国语言文学系攻读本科起点博士学位

座右铭:每个不平凡的人,都在他平凡的时候进行着不平凡的努力。

 

为优秀毕业生评选准备演讲词的时候,猛然间意识到已经到了该谢幕和回忆的时刻。四年来,与很多能把大学生活过得风生水起的同学相比,我在校园里波澜不惊地送走每一天书桌时光,在翻动的书页和笔记间见证着自己的成长。每一天,7点55分有行色匆匆的人群奔向教室,12点有拥挤的食堂,课前有无数写着“占座”的本子被扔在桌上,有年轻或年长的学者在宣讲。校园里的日子流逝得如此不易觉察,刚刚开始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就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尽管这再见于我而言是短暂的,尽管小别之后我将与燕园继续相守,但那时的心态,必定不同了吧。大四的到来伴随着如同丁香般馥郁的离愁,系里主管04年级的金老师说:“你们的前几届毕业时,总觉得那是极其自然的事情。现在04的孩子们也要毕业了,简直有些难以置信。”原来校园时光于老师而言也是相对静止的,因为是不停地在重复。而金老师是把我们这届扶上马又送了一程的,所以当大家都不经意间停下来理理过往的种种时,才发现回望长安,花雾已隔。

北大,它在我心中也早已不再是简单的地理定位——中关村的那个大园子。而是像袁行霈先生说的那样,成为一种气象的象征。这里历史荟萃,人文厚积,兼容并包的胸襟让它拥有了一种“盛唐气象”,以及常为新的“少年精神”;燕南园古朴的围墙又将很多东西挡在校园外,所以我们依旧单纯。我是它内心生活的阅读者,在这里悄悄长大。

开启华彩乐章

离开曾经让我感受了十八年风雨太平的西北小城走进燕园,正是天高云淡、水明物静的初秋时节。清凉的微风徘徊在林下的松柏之间,翱翔在未名湖的清波之上,舞动在高大的梧桐树下,行神如空,行气如虹,声振林木,响遏行云。恰值烟霏露结,园静日长,随处可见的木槿托出树树繁花,绚烂得令人感动。04级新生入学典礼上,哲学系的吴国盛老师说:“与自然界的规律相反,校园里的秋天不是收获的季节,希望你们在此时播种下春天的希望。”那一刻我告诉自己,必须好好珍惜时光,也许四年后我将不再拥有如此简洁的日子。那一年的新生音乐会,依旧是中央交响乐团担任演出,贝多芬的《第九交响乐》。当《欢乐颂》磅礴的旋律响起,台上演员开始集体欢唱的时候,我恍然间觉得自童年起就萦绕在梦境边缘挥之不去的理想一瞬间腾空而起,眼前的道路指向一个明晰的方向,人生仿佛就此开启了流光溢彩的华丽乐章。

大师云集的课堂,浩若烟海的藏书,我带着未脱的稚气快乐地沉浸在这一片广袤的海洋中。“百团大战”正红红火火,协会招新在三角地进行得如火如荼,再三思考后我发现自己还是比较适合做那些张扬色彩背后的一方小小的、萧散简远的背景,于是否决了加入社团的愿望。每天在鸟鸣声和微曦的晨光中醒来,以饱满的热情投入一天的学习。课堂上我端端正正坐在前排记笔记,课后就认真阅读老师列的参考书,去图书馆查典籍,完成每门课的作业。记得古代汉语课是刘子瑜老师上,有一次布置的作业是查考几个汉字的源流,翻开《汉语大字典》,看到每个字的写法从甲骨文、金文、小篆、隶书到楷书逐一演变,罗列在眼前。那时我觉得汉字实在是一种非常有趣的东西,仅仅从它身上就能看到我们传统文化绵延不绝的强大生命力。而我书桌上的岁月,也从此开始细水长流起来。

当时图书馆的老馆还在维修,自习区不开放,于是每天晚上都督促自己去三教自习。窗外总是那么深而辽远的夜色,坐在温暖如水的灯光下,读古代汉语的入门书目,杨伯峻先生的《<论语>译注》、《<孟子>译注》,那时很多繁体字都还不认识,总是一边查《古代汉语常用字字典》,一边熟悉每个字的写法,并疏通文义,思维就在先秦古奥的语句里平平仄仄地起伏。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更多地保留了高中时代的学习习惯,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计划,完全不具备自觉的学术研究素质。但也正是这种惯性的学习习惯让我在大一打下比较坚实的知识基础,《说文解字》等工具书是那时用熟的,文言文的阅读能力也是在那时培养起来的。李商隐37岁时写过一首《归墅》,里面有两句:“故山归梦喜,先入读书堂。”四年前我走进的,恰是这样一个读书堂般的北大。

大一下学期很幸运,已经十年没有给本科生开过课的陈平原老师为我们讲授现代文学史,同时古文献专业的先秦文献研究专家李零老师开了《论语》导读。先生们开阔的文化史视野和独特的治学门径让每位同学由衷叹服,每次都不乏大量的外系同学跑来旁听,连过道也是人满为患。两节课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脑子里一根弦绷得紧紧的,生怕一不留神又错过某句精辟的论述。时下的学风太浮泛,是陈平原老师的现代文学史让我开始重视原典精读,老老实实阅读了很多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名家名作。尽管后来没有选择文学专业而是去了古文献,但现代文学的原典精读为我以后在文献的学习指示了正确的道路。《论语》导读则直接激发了我对古典文献专业的学习兴趣,记得李零老师在讲到孔子身世时引用了《史记•孔子世家》的记载:“孔子为兒嬉戏,常陈俎豆,设礼容。”老师当时的阐释十分有趣:“孔子在小时候就不喜欢跟小朋友们玩耍,常常自娱自乐,摆一些小祭器,自己在那儿行礼。”像在讲述一个可爱的小八卦,圣人形象就这样被演绎得亲切鲜活起来。期末考核是根据《论语》和其他可信文献的记载为其中某一章编年,在对各种资料进行爬梳辨析的过程中,我发现原来文献专业并不是皓首穷经式的无意味重复和死记硬背,而是充满着思考的欢乐。它继承了最为正统的中国传统治学方法,而日渐离现代人生活远去的传统文化,正需要有人继承。

大一还赶上林庚先生的九十五岁华诞,中文系重新为先生出版诗集,举办了名家云集的庆祝仪式。林先生是诗人学者,拥有的是一颗童心,他在治学生涯中用充满热情的童心解读那些魏晋风度,盛唐气象,感染过一代又一代年轻学子。而他宽容乐观,为人所高山仰止的一生也正是他纯洁心灵的真实写照。那次聚会我的同学和学长们朗诵了林先生的《新秋之歌》,先生的诗句像童话般纯净美好:“我多么爱那澄蓝的天/那是浸透着阳光的海/年轻的一代需要飞翔/把一切时光变成现在……” 都说顾城是童话诗人,我想这个称谓送给先生也很合适。后来读先生的《<西游记>漫话》,他说《西游记》是一部童话,如果非要认为是在反映农民起义,中国古代的农民哪有因为给的官太小而起义的?更感受到先生赤诚的童心。《新秋之歌》如同我大学生活中一幅云天水色的画卷,当时在先生九十五岁华诞上深情朗诵过这首诗的女孩子们,有的作为我的师姐已经远赴重洋或者继续留校,有的作为我的同学也即将水阻山隔。但当时庆典上烂若群星的学术名流和先生清澈的笑容,却成为我整个大一岁月的缩影,浓墨重彩般刻骨铭心。我想自己后来之所以能够坚定保研的信念,立志走学术道路,很大程度上是受到当时聚会上聆听到的那些睿智机敏的演讲的鼓励。

由于不懈的努力,我在大一取得令自己比较满意的成绩。连军事理论课都考到97分,令同窗们感叹不已。既然已经树立起一面旗帜,我想不能让它倒下。后来进入古典文献专业,我的GPA一直保持在首位,两次拿到奖学金,还得过一次学习优秀单项奖,再后来顺利保送了直博。大一后陆续参加了一些社团和组织机构,也取得过一些荣誉。大四担任中文系04级本科生支部书记的一年,体会到为大家服务的快乐。我逐渐发现生在中文系这样一个拥有盛名却依旧宁静的大家庭是一种幸运,远离了世俗的喧嚣与躁动,内心宁静而祥和。每当清晨的阳光转向图书馆光洁整齐的书架,转向面前厚实平坦的书桌,那些崭新的知识就如同润物细无声的小雨,开始滋润起我藏满各种各样好奇的心灵。

低墙竹篱,以书卷气处世

我喜欢静园五院。在过去满眼白衣黑裙、齐耳短发的五四时代,它曾经是燕京大学的女生宿舍。上现代汉语时郭锐老师曾对我们说,现在中文系的语音实验室就是过去冰心的寝室。大家听说都惊叹不已,想不到读着《繁星》、《春水》、《寄小读者》长大的孩子们,若干年后可以离冰心这么近。

五院有小巧的门庭,秀气的院落,细腻的飞檐以及精致的小楼。不招摇,不凌厉,低墙竹篱的环绕中,它就那么静静地跟四院、六院并肩而立,春暖花开的时节可以看见短墙上锦簇般明艳的紫藤,还有园子里绸缎似的草坪。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我精神家园的所在——北大中文系。入门常常可以遇到谦和的先生们,他们给五院带来浓厚的书卷气质,张鸣老师常常着一身儒雅的唐装迎来送往;陆俭明老师和金永兵老师见到同学总是热情地主动打招呼;刘勇强老师则比较害羞,有时你向他问好,他会红着脸低头一笑,然后羞赧地说声“你好”。刘老师开明清文学史的时候曾经在课间放央视版的电视剧和动画片《西游记》的主题曲,同学们听到儿时熟悉的旋律都不由得一愣,然后露出会心的微笑,这时再看刘老师,他又习惯性地红着脸低头窃笑,那样子真是特别可爱。古代汉语教研室的蒋绍愚老师年逾古稀依旧每天骑自行车在校园中穿行,记得他给我们讲过一节《诗经》,当时因为要参加精品课的评选,他专门学做PPT,课前还向大家解释:“我刚学会用这个东西,所以做得不好,请同学们原谅。” 古文献专业的李家浩老师研究古文字学,然而每当说起社会上一些不良风气,他就会激动得义愤填膺。李老师已经年过花甲,由于说话带湖北口音,怕同学听不懂,他讲过每句话后都要认真板书,这样就比较费时。但是为了对同学负责,老师自愿将原本两学分的《说文解字》课增加为每周三课时,每次下课大家都看得见他额上细密的汗珠。为了能让同学看清板书,他特意把字写得很大,所以每次写不了多少就要擦黑板,但老师从来都是自己擦,绝不让助教帮忙。言为世则,行为世范,从每个细节里,我们感受着老师为人师表的可贵品质。系主任温儒敏老师更是人人尊敬的和蔼师长,有次我一个同学找他去签字,他微笑着抓起桌上一把“德芙”巧克力说:“我这里有很多糖啊,你吃块糖吧!”同学倒不好意思了。

然而也是这些和蔼可亲的师长,他们一代又一代秉承了中文系“守正创新”的传统,薪火相传,治学严谨,年年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出版过无数权威论著,使北大中文系这个名字享誉海内外。同时他们是“传道授业解惑”的导师,每天从容地面对台下年轻的面孔侃侃而谈,那些话语犹如煦煦春阳,不知曾经令多少人终身难忘。盛名之下的中文系,离它越近就越觉得它那讲台区区三尺却天高地大,我们的先生站在中文学术的最前沿,培养着更年轻的学者。他们对待生活和学术都有一种可贵的真诚,面对挫折都有一颗宽容淡定的心。他们写字,凤翥龙蟠,翩若惊鸿;他们养花,华枝春满,天心月圆。宁静的书卷气滋养着每个中文人,所以盛名之下的中文系心境平和,神闲气定。

身处其中,如果追问四年间我从这里学到了什么,肯定不仅仅是知识。老师们常说,“先成人,后成才”,我想大部分同学跟我一样,在中文系师长们那里学到的是可以受益终生的做人原则与高贵品质。那些煦煦如春阳的师教,必将随着时间的推移,震惊越来越多的人。

东晋风流,风过草偃

有一年,未名湖烟柳依依的初春时节跟几位同学去湖边踏青,看着若断还连的柔软枝条,大家不约而同露出陶醉的神色,忽然其中一人张口吟道:“杨柳风流可爱,恰似晋人当年。”中文系的可爱同窗,都是惯于这样出口成诵。

四年了,大家远离父母家乡,为共同的理想走到一起,成为朝夕相处的亲密伙伴。我们曾经共同向往过《论语•先进》里描述的,孔子和他弟子们“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浪漫游学,曾经无数个携手同行的感人的瞬间,不能在这里一一而足。就像当年同学说起的“晋人当年”,我想中文系同学身上独具的,正是一种晋人风度。林语堂先生说:“观测了中国文学和哲学之后,我得到了一个结论:中国文化的最高理想人物,是一个对人生有一种鉴于明慧悟性之上的达观者。这种达观产生了宽容的怀抱,能使人带着温和的心境度过一生,看开功名利禄,乐天安命地生活。这种达观也产生了自由的意识和淡泊的态度,傲骨和漠然的态度。一个人有了这种自由意识和淡泊态度,才能深切热烈地享受快乐的人生。”庄子说:“君子之交淡若水”。中文系的同学在人际交往中往往给人一种疏离感,即使在内部也极少产生密友。见面总是相视一笑,算打过了招呼,仿佛是出于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礼貌。同寝的室友们常常各行其是,大家都互相尊重着对方的习惯。然而这并不是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安无事,他们有晋人那样灵动的才气,更有东晋名士般的真诚。也许他们不会在你被鲜花和掌声簇拥的时候去恭维你,不懂得明哲保身,但是在你洋洋得意的时候一定是他们出面对你进行严正的告诫,在你被挫折打倒时向你伸出援助之手。他们如同《兰亭序》里的“茂林修竹”,高节而虚心。在这里你找不到密友,却可以拥有很多一生都足以肝胆相照的挚友。

东晋人的淡泊教会我们在明媚和阴霾的日子里都一如既往淡淡地微笑着走过。曾经有一度,由于各方面的综合压力,我仿佛身处荒凉的边城。太多的假面,太多的焦虑,太多的未知,甚至高考也不曾让我面对过那样巨大的张力。是挚友们每一个小小的温暖感动为我打开一扇又一扇窗,看得见天清如洗,林下月明。他们能用一些神奇的文字就让你看见很开阔的蔚蓝天际,和粼粼的海的面容;让你不忘欣赏星期天的流水小桥,故乡盛满鲜花的草原。在这个浮世里要做到心如止水是越来越难了,我们时时面对着无以数计的诱惑,和忧悲恼、怨憎会、爱别离、欲不得的痛苦烦恼。只有深深浸润过传统文化,乐天知命的人才会明白:因缘合会,终将归于磨灭。中文系的同学让我保留了很大一部分的真。真是什么?是永恒的不变。清尘栖弱草,弹指终归寂灭。曲水邀欢处,遗芳尚婉然。

长江后浪推前浪

从前高年级的学长跟我们开玩笑,总不忘自嘲地调侃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却想不到这么快就轮到我们来对学弟学妹们感慨。李商隐有句诗耳熟能详,差不多表达了同样的意思:“桐花万历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寄予了对后来人殷切的期望。

04级有很多人将从此走出曾经为我们带来过荣誉和骄傲的北大校门,作为我,虽然还会继续在燕园生活下去,继续作为它内心生活的阅读者和倾听者与它同呼吸,共命运,但现在的我,已经从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成长为成年人,拥有了可以回忆的资本,也将不再拥有一些当年青春的骄傲和执着。08级将作为新鲜的活力注入这个已经见证了110年风雨沧桑的园子,秉承它“常为新”的传统,生生不息。就像当年那样,08年的新生入学式上会有大师语重心长的鞭策与鼓励,08年的新生音乐会也一定会让许多孩子感动。作为即将谢幕的学长,我衷心祝福他们,愿他们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继续成就自己的光荣与梦想,永不言败。最后,留一些忠告给继续和即将生活在这个园子里的人们。

北大人才济济,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昔日的光环和别人的优秀而主动将自己边缘化,不要认为“北大是一片灿烂的星空,星空下有一个小小的我”。北大有很多位置和机会让每个人都闪光,关键是你要懂得把握。为自己的人生道路早日规划,定下近期和长期的目标。毕竟我们不再会像从前那样被家长、老师牵着鼻子走了,很多人会随大流,这是一种很可怕的行为。大学期间要准确判断以后的人生目标,才不致碌碌无为。

努力拓展知识面,提高专业素质,好好利用图书馆。

提高人际交往能力,不要害怕与别人交流,每个人都是渴望交流的。但是社团活动切勿泛滥,用一句很土却很实际的话来说:“学生还是以学习为主”。

结语

这一天像往常一样普通,北大迎来它百十周年后平凡的一天。但于我而言,一辈子,这四年只有一次。或许有些不完美,有些不浪漫,但是当我们回首曾经走过的路,最好的朋友一定是在这里,最感人的故事一定是在这里,最真切的梦想一定是在这里。

那么,把感伤留给最后的时刻。

 

编辑:文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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