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7/02 信息来源: 学生工作部
【编者按】七月,又将有一群年轻人收拾行囊,挥别燕园,历经从“北大学子”到“北大毕业生”的转变,踏上人生新的征程。他们有的将远赴祖国西部奉献火热的青春,有的怀着坚定理想将在服务人民、服务社会的岗位上挥洒汗水,有的是将志愿奉献化为个人未来的发展方向不断求索,还有的则将怀揣一片赤诚飞跃重洋继续深造.....临别时分,在这个园子里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将凝结成每一位毕业生行囊中最珍贵的纪念品。为此,学生工作部与北大新闻网联合启动了“忆爱燕园•优秀毕业生系列报道”。
此次系列报道,以“忆爱燕园”为主题,取“12”谐音,意在引导毕业生回忆燕园之美、抒发爱校之情,牢记师长嘱托,秉承北大精神。报道通过对我校2012届优秀毕业生事迹的汇总整理,集中展现本学年度优秀毕业生群体的“光荣”与“梦想”,进一步激励全体北大学生不畏艰难、坚定理想,在挫折迷茫中坚守真信念,在纷繁芜杂中捍卫真性情,在时代洪流中锻造真精神。正是一代代北大人的坚守与捍卫,北大“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传统才得以永葆生机、薪火相传;正是一代代北大人的秉持与追求,北大精神才得以生生不息、历久弥坚。
惟愿,透过优秀毕业生的成长故事和生活见闻,真实诠释当代北大人不断追求的价值理念、担当意识和责任情怀;惟愿,所有北大人高擎北大精神火炬,与祖国同行、向梦想出发,以不懈的奋进书写最精彩的人生华章!
个人简介:许一苇,女,1990年2月生,浙江嘉兴人。2008年9月至今就读于北京大学哲学系,并于2009年9月起选修社会学双学位。学习成绩优异,积极参与学生工作和志愿服务。2012年3月,当选为中国共产党北京大学第十二次代表大会哲学系代表,成为全校18个学生党代表之一,任期5年。本科期间曾获北京大学优秀团干部、北京大学三好学生标兵、五四奖学金、李彦宏奖学金、、廖凯原奖学金、北京大学第二十届“挑战杯”——五四青年科学奖竞赛二等奖、北京大学优秀毕业生、北京市优秀毕业生。
毕业去向:北京大学哲学系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攻读硕士研究生学位。
座右铭:居敬而行简(《论语•雍也》)。
这一路,就像是读一本好书,又像是王国维那三种境界。刚开始,“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手捧一本巨作,既是欣喜又是惶恐,什么都想做,又不知从何做起;进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是把书读“厚”的过程,庞大的工程有入手之处,繁杂的工作也有下手之地,进去之后,为之奋斗,乃至忘我;终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把书读“薄”了,往往当一切都熟悉了,顺手了,我们也要“退休”了,原本闻之震惊的项目如今如数家珍,我们从新人变成老人,从“文盲”变成“顾问”,回望自己一路走来,就像终于看完了那部巨作,不禁又捋过一遍,那书似乎也像是用自己的寓言重新诠释过的,一字一句都是生活的注脚,读来有色彩,触之有温度。
成长
大学四年,除了学习,我认真做着的有两件事,一是学生工作,二是志愿服务。这两件事充斥着我这无可复制的四年,它们交织成了“成长”二字。
2008年10月至2011年9月,我一直都在参与哲学系团委学生会的工作,曾担任团委组织部部长、团委副书记,落实基本团务工作,组织策划哲学系团校培训、宿舍团建工作、党团日活动等基层团建工作。2011年10月至今,担任北京大学哲学系本科生第二党支部书记、系学生党建工作指导委员会组织部部长,落实基本党务工作,组织支部进行创新立项,负责党刊《先锋》第二期的组稿、编辑、出刊工作。
四年的学工历程可谓是酸甜苦辣皆有,喜怒哀乐俱全。我想说,留到最后是一种幸运,更是一种幸福。这四年是丰富而美好的。如果我只做一年,我只会做老师和师兄师姐交代的事,接任务交作业,不经思考地打杂;如果我只做两年,我可以熟练开展自己职责内的各项工作,我能体会到他们当初布置工作的想法;做了三四年,我逐渐学会换位思考,多站在他人的立场上看问题,我学会看清看透,学会整体地、系统地思考我们做每件事的意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咀嚼透了琐碎与繁杂,方能感受到纯粹与神圣;只有用心耕耘才会有无愧于心的收获。并且,在这个地方,一开始把我们凑到一块儿的是工作,而最后将我们栓在一起的是人,是感情。若干年以后,我们可能已经忘记了当初为了什么事情怎样焦头烂额地忙活,但是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都凝成了褪不去的美好回忆。
2008年秋天一入学,我便加入了北大爱心社,然后一直留在资助部。2009年暑假,我跟随资助部的老人们,在甘肃陇南和四川青川走了12天的山路,回访我们助学计划里那些联系不上的孩子;2010年暑假,我参加“爱心万里行”,前往重庆开县为大山里的孩子讲了半个月的课;2009年十一、2010年五一、2010年十一、2011年十一,我四次前往河北丰宁回访我们在那里的助学计划的孩子们。
爱心社的社歌《与爱同行》中有一句:“今天的我们,已不再容易打动;轻轻诉说的故事,也许我会懂。”初次面对触目惊心的贫穷时,我也感到窒息般的震慑与惊恐,面对天真烂漫的孩子时,我也感到难以言表的欣喜与感动。然而资助部的工作就是面对贫穷,我已习惯,我已淡然,或说我已经消磨了新鲜感,因而当我10年在重庆面对大慈和白乳的孩子时,心中更多的是反思,我觉得我们给不了那么多,也受不起那么多。列维•斯特劳斯在《忧郁的热带》中说:“我们看见的有限,走过的有限,知道的有限,了解的有限,而看不见的我们永远看不见,没走过的永远不了解”。不要以为我们来到那里走走看看,就了解了西部教育的现状;不要以为我们拿到了几十个或者几百个调查的数据,就能掌握当地人的真实想法;不要以为我们的意气风发能让每一个孩子从此斗志昂扬;不要以为我们的到来能做出多大的改变。我们没有权利强迫孩子根据我们的意愿去改变自己,外在的塑形永远不能真正改变一个人。如果哪个孩子被我们这几天中的某一句话点到了,启发了,我们就有所成功了。在白乳的告别班会上,我对高年级的孩子们说,我希望他们能成功能成才,但更希望他们能成长。
这也是我对自己说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成长历程,像那些欲语还休的东西,不用跟后来者说太多,他们有一天会明白;也不用去跟领路人倾诉,他们早已明白,而且,他们知道我们终将明白。一笔带过不是冷血无情,只是感动不再即时,它深埋在心底,隐隐有着感应,即便不为人知,又有何妨。有时说着说着深深地叹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笑了,不解释,无须解释。
一棵国槐的遐思
我爱哲学系,不仅因为她带我走进那座人类思想的圣殿,更因为她那冷静沉稳的性格和理性思辨的精神深深地影响了我,改造着我。
我意识到这一点,是源自一棵树。从宿舍到图书馆,或是四院,我总习惯穿梭于燕南园。从餐饮服务中心那头进入,那一块还没有改造的时候,踏过残破的石阶,它是矗立在拐角处草坪里的第二棵树。这是一棵国槐,第一次见它,凑上去读挂在上面的标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古树”二字,当时有些哭笑不得。但慢慢地明白了,树不论科属,这样一个共名就已经让人对它们肃然起敬,这是一种对自然的敬畏,对自然界的每一个个体的敬畏,就像我们敬仰老人,而不问他的年龄。
树皮非常粗糙,就像荒地上的岩石群。在树皮破裂的边缘,“焊”着几只干化了的蜗牛的壳,像是镶嵌在袖口的铆钉。树干上有一些横向豁开过的痕迹,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伤口也像人的一样,已经愈合结痂,合起来的地方有些下陷,两边微微凸起。这些痕迹,越看越像是它紧闭的双唇,嘴角微微下弯,看来是个比较严肃的表情。我触摸它的“双唇”,发现它们是那样粗糙而酥脆,我不敢用力,生怕稍不小心就把它掰下来,就像面对结在伤口上的痂。酥,带有微潮的酥,告诉我它是个生命体的一部分,它还活着;脆,稍一用力即会破碎的脆,似乎又暗示着它的僵化与没有生气。我感到我的手,像是游走在生死之间。它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对于一段我们都不知道的历史欲语还休。说?不说?最终还是用严肃的缄默来对待。也是,它要诉说的故事,我们能听懂吗?还是让这个表情定格,让人用生命去体验,去感受,去悟。
年轮,这真是大自然神奇的造物。小时候看到年轮,总要数一数,看看这棵树究竟有几岁。这棵树被砍去枝条的地方很高,我触摸不到它的切面,只得将它照下来。切面呈椭圆形,比较平整,应该是一气呵成锯下来的。年轮在中心的时候还是正圆,越向外越被拉长。年轮大概有五十多圈,一个个的圈层非常密集,间隔都不到1厘米。整个的看起来很像“锣”样的指纹。奥尔多•利奥波德的《沙乡年鉴》中有一篇《好橡树》,描写锯树,让那样一种机械的动作与历史相连结。这棵树也是,锯子从现在这个时间节点锯入,一年一年地深入,历史在这个时候回溯,这是一个真正的穿越,那些十年前、二十年前、五十年前,甚至更久以前的生命结构被剖开,活生生地展示在人面前。当现代化的冰冷的钢片伸入那用岁月累积起来的生命体中时,是否会有一种时空的错乱感?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过程,先是从现在追溯到过去,直到这棵树生命的始点,然后循着相反的方向从过去回到现在,最后,枝干落下了,被移走了,只留下散落一地的木屑,像是飘零在空中的历史的碎片。一推一拉之间,那么长的一段历史就这样以这种特别的方式被破解着。这棵树,在它的生命历程中,把年复一年的历史全部浓缩在了自己的身体里,默默保有着一切。人类用锯子锯开了它,历史的横截面以这样一种突兀的方式展示在人面前,树用它固有的颜色和气息——那是它的语言——告诉人们它的那定格了的、固化了的史册。锯下一根枝条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而抚摸过这个切面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我们以这样一种方式将历史浓缩,用几分几秒走过几十年。
北大之于我们
2011年7月,我参加了校团委组织的学生骨干训练营,担任黑龙江大庆实践团的团长,带队前往大庆进行为期一周的考察调研和社会实践。
我们团队的主题是“寻访铁人精神,体悟油城新风”。说到精神,我们似乎总在有目的地寻找某个道德的制高点,然而如果我们站在这样的高度,用这样的眼光去寻视,我们会失望。凡精神都有其承载,凡历史都有其对象,那一段历史波澜壮阔,铁人精神是一种提炼,铁人本人也是一种浓缩。其实,比普通多一点就是高尚。让我印象尤深的是在7月19日在红岗区政府和宏伟村,与几位北大毕业之后扎根基层的师兄师姐的交流。孙广敏师兄告诉我们,被称为“北大人”的人有两种,一是在读的北大学生,二是北大的优秀毕业生;游佳明师兄让我们认真思考,作为北大学生,是要从优秀走向平庸,还是从优秀走向卓越;夏海亮师兄除了大棚和奶牛之外说得并不多,但是从他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和晒得黝黑的面孔,我们可以看出他热爱这片土地,执着于自己的选择。
北大学生总是被称作“天之骄子”,无论走到哪里头上都顶着光环,这让我们感到骄傲,但是时间久了听得多了,我们也感到不自在。正如孙广敏师兄对于“北大人”的定义,我们现在的光鲜源于高考一役的胜利,那已经成为历史。社会对我们有所期待,我们不能托高考的福得过且过下去,我们应该用自己的实际行动铸造自己的骨架,描绘自己的底色,“北大”二字不仅仅是来之不易荣耀,更是非常人能够担起的责任和使命。
总结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在最后说一句“一路走来”,然而这是站在今天回望过去,有意识地在起点和终点之间连线,给自己找了一条因果相续的轨迹。我想说的是,其实昨天之于今天就像今天之于明天,过来的路纷繁交错,方向固然重要,但是千万要珍惜,珍惜沿途的风景,珍惜那些没能进行到底的经历,珍惜那些容易被回忆筛去的东西,珍惜生命中的每一首插曲和每一次相遇。
编辑: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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